Gentlemen

写在文前:
这个故事的灵感来自于今天试卷上的一篇阅读,克劳斯·米勒的《高手文质彬彬》。虽然很想告诉你们大致内容,但是说了就没意思了,还请诸位在看完之前不要先百度哦~(其实“黑羽快斗”这个人名就已经是在剧透了好么!
小短篇,平淡温馨风,请放心食用。

以下正文。

故事发生在怪盗基德销声匿迹近十年之后的某天。

墙上的挂钟铛铛铛地敲了九下。黑羽快斗整个人陷在沙发里,双手撑着头,盯着餐桌上摇曳的烛光发呆。
已经九点了。工藤新一还没回来。
晚上六点半的时候他就做好了工藤新一最喜欢的柠檬派和西冷牛排,还特意换了新桌布,点上了烛台,衬得一桌丰盛的大餐颜色更加诱人,让人食指大动。要知道,和没情趣的侦探在一起这么多年之后,他已经不常在这种事情上花心思了。
可是桌上的烛台都快燃尽了,他也没能等来这顿晚餐的另一个主角。“下午出门的时候明明叮嘱过他了的……笨蛋推理狂!”
他知道工藤新一准是又被什么棘手的案件困在了案发现场或者警局,因为他午后出门前把戒指褪了下来放在了床头柜上——每当他这么做时,就说明目暮警官给他找来的是类似毒杀一类的事件。

那件事情刚刚结束,两人在一起没多久的时候,黑羽快斗巴不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工藤新一是他的人,小心翼翼地给他套上戒指后就再也不让他拿下来。工藤新一没反对,就那么戴着戒指奔波在各个案发现场。
有天晚上工藤新一回来的时候手上没戴戒指,黑羽快斗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抓住他的手腕就往沙发上按,一通乱啃之后把头埋在对方的脖颈,哑着声音很失落地问他,“新一你,不喜欢我吗?还是觉得,让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很难为情吗?”
那个时候他觉得,自己心底有些什么在生根发芽,好似藤蔓一样缠绕了整个心房,闷得紧了,不自觉就流露出冰冷凛冽的气息,连带着声音都暗下去,近乎窒息的感觉。
工藤新一皱着眉,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我要是不喜欢你的话,黑羽快斗,你以为就你刚才对我做的事,够挨多少颗足球了?”
黑羽快斗撑起身子,有些发愣地望进他闪烁着戏谑光亮的丹宁色眼睛里,像是没有听懂一般歪歪头。
工藤新一叹了口气好笑地挑眉,抽出被压在身下的左手戳戳怪盗的鼻尖,“我干什么怕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かいと(快斗),虽然我觉得没必要让全世界都知道,可是该知道的人一个都不会少。”
后来黑羽快斗才知道,那天工藤新一的戒指因为办案时沾上毒物变黑了,放在西服口袋里还没来得及洗。

想着想着不禁笑出声来。那个时候的自己实在是一副缺乏安全感的弃犬样,用侦探的话说就是,“这么没自信的样子都不像你了,かいとう(怪盗)。”
不过,会这样也是当然的啊,因为对方是新一嘛。那么优秀的,我的,名侦探。
某位完全没有想到自己是个曾经令日本警方大感头疼的,智商400的,“优秀人才”。
所以说,爱情让人盲目。

蜡烛已经燃尽,工藤新一还没回来。黑羽快斗懒得去开灯,就这样坐在沙发上,双手撑着头,静静地回忆两人之间的点点滴滴。
第一次见面,第一次正式对决,第一次合作,第一次恢复真身去见他,第一次喝他煮的咖啡,第一次一起和那群乌鸦打交道,第一次看见他本人,第一次接吻,第一次以为再也见不到,第一次告白……什么的。
寂静的空间里,一切都显得如此的安宁又祥和。如果没有被打破的话,似乎就这样一直持续到时间尽头也没问题。

“咔”,虽然只是很细微的声响,但黑羽快斗还是凭借魔术师的出众观察力和多年前的某种职业本能准确的判断出这声音来自二楼的卧室阳台。他收敛了心神,迅速地回身上了楼梯,悄无声息地接近卧室,然后,“啪”的一声打开了照明开关。
看似刚刚从阳台踏进卧室,还没来得及做些什么的人显然被吓了一跳,但很快镇定下来。
来人是个约莫只有十一二岁的男孩子,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像极了黑羽快斗小时候,眼神也是一样的不服输。虽然穿着皱巴巴的衬衫和短裤,却高高的仰着头,以显示自己作为一个小偷的自尊心——在黑羽快斗看来就是如此。
男孩挑高了眉,倔强地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道,“怎么样,这个家的主人?要把我送到警署去吗?”
黑羽快斗觉得自己的好奇心被撩拨起来,他听见自己的声音也变得愉悦,“唉啊,别这么说嘛,我可是很善良的男人,不会对你做些什么的——只要你还什么都没做的话~”
男孩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按住了自己裤子上的口袋,虽然动作幅度很小,脸上的表情也依旧镇静,黑羽快斗还是一眼就看穿了。他迅速地扫了一眼房间的摆设,视线在床边停了停,而后瞳孔收缩了一下,目光变得锐利起来。
他尽量让自己和缓下脸色,用侦探常用来安抚受害人家属的沉稳声线问道,“你穿得似乎有些少了,要下来,喝杯热茶吗?”
男孩的困惑显而易见地盛在暗绿色的瞳孔里,他抿了抿唇,终究还是应了一声,跟着黑羽快斗下到了一楼的餐厅。

黑羽快斗切下一角柠檬派放到橱柜上,再把桌上唯一还保持热度的一整盆土豆泥推到男孩面前,示意他自便,而后自顾自地走进厨房去泡茶。
当他端着精致的茶盘与茶具回到餐厅的时候,男孩面前的琬已经空了,但除此之外,其余的食物完全没有被碰过的样子。啧,还真是……该说是诚实得很吗。
“所以,能告诉我吗,当……做这种事的原因?”虽然本意是想避开那个词,但是这么一来就变成和某个自大的混血儿一样的说话方式了,黑羽快斗暗暗地唾弃了一下自己,抬起眼依旧波澜不惊。
男孩舔了舔嘴唇,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之后就一直用手指轻轻摩挲着杯柄,半晌才翁动着嘴唇低低地说了句什么。
——就算有原因,犯罪就是犯罪吧,是不能被原谅的行为。
黑羽快斗想起那位对杀人案件异常执着的侦探君,“无论如何,杀人就是杀人。对于人为什么要杀人的理由,不管别人怎么解释我还是无法理解,就算我能够理解,还是无法接受,因为那毕竟不能成为残害一条生灵的理由……杀人,是不能被原谅的行为啊。”
很像。黑羽快斗在心里下了个评定,然后抵着下巴平静地开口。“有个人呢,和你说过蛮相似的话,他说杀人是绝对不能被原谅的行为。不过我想,像是…这种事的话就要另当别论了。毕竟你现在还没有构成犯罪,不是吗?”他狡黠地眨眨眼睛,“你还没有伤害到任何人,所以不是不被原谅的。”

男孩低垂下眼,仿佛是在思索着什么,黑羽快斗看见他垂在身侧的左手松了又紧,最终安静下来按在腿上。“其实原因什么的……就是最普通的那种,因为穷啊。”男孩靠在椅背上无力地笑笑,“那个人欠了一屁股的债就跑路了,家里被追债的人拆得七七八八,奶奶倒下了,妹妹也因为淋了雨而发起了高烧,没有钱可以买药,也没有吃的……”男孩抿着嘴唇,似乎是不愿意再说下去让人同情,黑羽快斗突然注意到他的衬衫口袋里有点鼓,不由得叹了口气。
“那个,装在上衣口袋里的土豆泥你还是吃掉吧,这种半流质的东西也太不适宜携带了。”
男孩的脸微红,大概是因为被揭穿了而感到不好意思,于是听话地小心翼翼从口袋里掏出被手帕包好的土豆泥,却犹豫着是否要吞吃入腹。
黑羽快斗从橱柜里找出一个大号的油纸袋,把桌上的法式面包,熏火腿还有些别的什么固体食物,以及那盘被切下一角的柠檬派一起装了进去,放到因为自己迅疾的动作而惊讶的男孩跟前,“这样你就可以安心的把手上的东西吃掉了吧?”
男孩紧张地推开椅子站起来,低着头把袋子推回黑羽快斗跟前,结结巴巴地喃喃道,“怎么可以……不、我不能接受……太谢谢您的好意了,但是……”
有什么好但是的啊……现在的小鬼真是麻烦!黑羽快斗在心里哼哼着,还是尽量温和地把东西推到他面前,“这不是施舍还是什么的,是礼物。作为你陪我度过了一小段无人陪伴时光的谢礼。”

男孩好奇地睁大了眼睛,确实,从桌上这么多的食物看来,这个男人今晚是要和谁共进晚餐的才对,只是到这个时间还没回家的女性,一般都不是什么正经职业吧……
正这么想着的时候,电话铃声毫无预警地响了起来,男人走到餐厅的另一头拿起了电话。
“喂,这里是工藤宅。……新一?你还在忙吗?……唔,大概要十一点才能到家?那记得把大衣穿上,车站附近的风还蛮大的。……我?我还好啊,家里来了客人,现在正在招待哦。……嗯,那就这样吧,自己路上小心。”
黑羽快斗放下电话的时候男孩有些怔忡地看着他,犹疑地发问,“客人……是在说我吗?”
黑羽快斗理所当然地点头,“当然啊,小客人。”
“那,刚刚说的新一,是指名侦探工藤新一?”
再次点头,男人嘴边扬起自豪的笑容。为什么……会觉得自豪?
“你们是兄弟吗?”印象中工藤侦探应该是独生子才对,但是刚刚那枚戒指上……
摇头,“我们啊,是恋人……不,是爱人才对。”

咦!?他说爱人?!爱人不是指妈妈和那个人之间的那种关系吗?他说是爱人……男孩显然陷入了混乱,拼命地敲着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等等等等,黑羽快斗及时制止了男孩的近乎自残行为,按着他的肩膀把他固定在椅子上。“你干嘛!嫌命长也不要在我家自杀,我可不想被当成嫌疑人!”声音里已经带上了气急败坏,和刚刚的温和男子简直判若两人。
啊……虽说本来就是两人来着。真是的,没事不要跟名侦探以前那么自残嘛,害我吓了一大跳。
倒了杯温水放在蔫在椅子上的男孩身前,看着他一言不发地喝完,再一言不发地把杯子推回来,黑羽快斗总算受不了地先开了口,“如何?你心目中的名侦探形象被我破坏了?”
“……也不是,就是有点吓到吧。没想到工藤侦探看起来那么冷淡的人居然会有这样的恋人……什么的。原来也不是那么不食烟火的人嘛……”
黑羽快斗“噗”地一声笑出来,肩膀抖动不已。“真是的……害我担心老半天怕你留下什么心理阴影,结果每个人都在担心那个推理狂的终身大事哈哈哈哈……”
男孩一脸鄙视地看着他笑得毫无形象,然后推开椅子走到他面前,伸出握成拳的手,慢慢摊开,掌心里赫然是一枚银白色的戒指。
“还你。谢谢,还有对不起。”别过头,不太情愿地这么说道。
黑羽快斗笑起来,露出洁白的牙齿,从他的手中接过戒指,轻声说,“好孩子。”
男孩眼里闪着点光,黑羽快斗拍拍他的头,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走吧,我送你出门口。”

玄关处亮着昏黄的灯光,一大一小两个影子在地上拖得长长,隐没在台阶下的黑暗里。
“小鬼,路上自己小心。”黑羽快斗把油纸袋塞到男孩怀里,回头看了看挂钟,又递给他一枚硬币。“路口左转是车站,搭车回去吧,”在注意到男孩因为硬币而一瞬间亮起来的眼睛时又补充了一句,“这么冷不准走回去!”
男孩只好讪讪地点头,捏紧了硬币,披着黑羽快斗那件黑色的夹克往外走。前方是一片模糊的黑暗,身后却有万丈光明,仿佛在提醒他,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走出了好几步,他才想起点什么,转过身向那仍旧亮着灯的门口喊道,“真的非常谢谢你,工藤快斗先生!”
黑羽快斗呛了一下,向他挥挥手示意自己有听到,然后望着手中的白金戒指笑得温柔。
那枚戒指在橘黄色的灯光下泛着温暖的光,内侧“工藤快斗”四个正楷体的小字清晰可见。

男孩最终还是听从了黑羽快斗的建议前往车站,上车时意外地与一个人擦身而过,男人转过头,正好对上他的眼睛。“你就是……”他似笑非笑地挑了挑眉,“快斗说的那个客人吧。”
非常肯定的陈述句,男孩再一次因为惊讶而大睁双眼。虽然名侦探工藤新一的推理才能有目共睹,但亲身经历时依旧感到无法理解。
对方看出了他的不解,微微地一笑解释道,“是味道啦,柠檬派和……他的味道。”说到后面耳尖稍微有点泛红,说不定只是冻的,谁知道呢。

目测乘客已经全部上车,车门开始缓缓合上。男孩匆匆地与工藤新一告别,找了个位置坐好,突然觉得裤子口袋里有什么东西硌住了骨头。
抽出来一看,原来是一张卡片。借着巴士上明亮的白色灯光,男孩惊讶地发现那是一张名片,上书“黑羽快斗魔术团”以及联系方式和地址,背面是龙飞凤舞的几行字,“小鬼,我觉得你蛮有天赋的,到我的魔术团来当学徒吧。实习期的工资先预支给你了,就在纸袋里,记得收好哦。”
滥好人。男孩吐了吐舌头,发自内心地笑起来。我今天遇见了好人呢,妈妈。

黑羽快斗站在暖色调的灯光下,淡淡地笑着,刚刚趁着那个拥抱把东西塞进他的口袋,估计上了车也就发现了,毕竟是多年不干的……这种事情嘛。
工藤新一松了松脖子上的围巾,紧走了几步到黑羽快斗面前,戳戳他的脸颊笑道,“虽然我回来晚了不过总算还没过时效,”凑上去在唇角轻轻一吻,“快斗,结婚纪念日快乐。”
黑羽快斗自然是乐得接受,反正夜已深沉,没什么人会到这段偏僻的小路来,他把工藤新一按在阴影处的石柱上,自发地加深了这个吻。
“你也是,亲爱的新一。”
接下来的跌跌撞撞地进门,跌跌撞撞地上楼梯,和跌跌撞撞地倒在床上什么的,子曰,非礼勿视。
月光从窗帘外倾泻进屋子里,床头柜上两枚戒指泛着泠泠的光,交相辉映。藉由微弱的光,其中一枚戒指内侧镌刻的“黑羽新一”四个小楷隐约可见。

我们是彼此的。
就是这样吧。

End.(2014.05.25)

后记:
第一篇真正意义上完结的快新短篇。真是个温馨得我想哭的故事,男孩好可爱,希望他幸福。
难得的黑羽中心,虽然写到后来视角又开始变,啊请不要在意。
话说回来“工藤快斗”和“黑羽新一”虽然是很久前自己想到的,但也偶然在别的文里看到过,却完全想不起来是哪篇文了,特别最后这句“我们是彼此的”总感觉满满的即视感。这样用了真的好吗……这样子担心着。
容我再想想能不能修改一下吧。真是抱歉。
还是希望看到的人能够喜欢,虽然不太有可能会有什么人看到。
自娱自乐的我啊。
谢谢,如果存在着的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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